恩豪

九辫儿

(一发完。勿上升,勿上升,勿上升。BE)


“张云雷三年来所受的苦,所忍的难,都变成了光,明亮了他从前所有懵懂的时光。”



“九郎,我腿痛,快来背我,我走不动了”张云雷耍起赖来。



“哎”杨九郎无奈的摇摇头,认命般的过来了。



“九郎,我想吃甜糕,你去给我买!”张云雷在杨九郎的后背上晃荡起来。



“哎呦喂,我的小祖宗,这地方我上哪儿去给你买啊”杨九郎稳了稳,才回答。




“我不管,我就要吃。”张云雷扭过头。



“好了好了,小祖宗,等会回去我给你买成么?这地方也太偏僻了,郊区哪里卖啊?”




“我不管我不管,我就要吃!”张云雷摇头晃脑的,恨不能从杨九郎背上摔下来。




“好好好,小祖宗,我买,我买还不成么?小心点儿,您的身子可金贵着呢!”杨九郎宠溺道。




“这还差不多……”张云雷开心的点点头。



“真栽你手上了……”杨九郎嘀咕道。





张云雷清亮的眼眸睁开,身旁的位置空落落的,什么都没有。没有杨九郎,没有枕头,也没有毛绒玩具。




他翻起身来,拉开暗沉的窗帘,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,打在他的身上,照射进眼底的阴骛。





真冷啊。。。。。







细长的手指缓缓揉按了太阳穴,眉头微微皱起,越发严重了起来。





头痛。




胡乱吃了几颗药,便钻进被子里 ,沉沉睡去了。。。




也不知什么时候了,张云雷想,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,窗帘也未拉上,窗外只有几盏暖黄的灯光,四周静悄悄的,张云雷突然感到一阵悲伤。





是被全世界抛弃的那种悲伤。





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,他捂着头,埋在枕头里,仿佛要将这悲伤埋葬起来,叫人看不到,听不见,也从未有过。




与杨九郎结婚三年了,杨九郎每月回来一次。其实对于张云雷来说,这已经很好了,当年若不是他,杨九郎已经与女友结婚了。




张家与杨家是世交,两人却鲜少见面,逢年过节也只是点头之交,若不是三年前张云雷从南京站台上被人推落,或许也不会有这档子事,两人会是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,有时才会交接。



时至今日,他也说不清,三年前的南京站台,是对还是错。




若不是他的细心照顾,张云雷怕不能走出来。因为太狠了,那次的事情给他打击太狠了,阴影也太狠了。





所以,三年来,就算他们彼此吵的再厉害,杨九郎也不会拿南京站台说事。



杨九郎那段日子的照顾,可谓是张云雷最高兴的日子了。



小眼巴查的,还挺会照顾人。



即使后来再难熬的日子,只要想起杨九郎那段时间的细心温暖,他也能毫无芥蒂的原谅杨九郎做的一切。



哪怕杨九郎从来不屑一顾。



杨九郎从不搭理他,从来都是一副冷脸子,从来没有半句好话,甚至连微微有的情绪,都是从那个女人那里偷来的。



吵架话题也永远是她。



就算他在外面再怎样高兴,一踏入这里,都是深渊般的寒冰。




他亲眼见过,他在公司如何的高兴,本来是上班的途中想来偷偷看一眼的,原来,他还是从前的杨九郎,不过,不是给他的。



他亲眼见过杨九郎如何与旁人开着玩笑,笑得如沐春风,也会有小小的傲娇,会有小调皮。这让张云雷一致认为,他拥有的,不过是死了的杨九郎。或者,从未拥有。



也许他也随着那个女人死去了。




从前,虽然只有点头之交,但杨九郎也算得上很好很好的邻家哥哥,一切的温柔与体贴,包容与宠溺,都可以享受得到。



哦,张云雷忘了,杨九郎这样不喜欢,甚至厌恶他的理由了。




因为他的女友啊,当初吵着闹着要和杨九郎结婚,杨家为了照顾他,硬逼着杨九郎分手了。



然后,她就车祸去世了。



因此,他一直恨他。



张云雷混沌的脑袋突然清明了起来,头痛也似乎缓解了。



是我的错吗?



这个认知,突然让他痛苦起来。



鼻间淌下一股温热,他又开始昏昏沉沉的了。



杨九郎回到家里,走进卧室,冷眼瞥了一眼缩成一团的被窝。



他脱下外套,拿起水杯喝了一口。凉的?惊奇得很,张云雷从来不喝凉水的,更别提自从两人结婚后,虽然杨九郎每月回一次,但是每次回来,都是有热水的。



杨九郎心下隐隐不安,今天是怎么了?张云雷今天是怎么了?



他忍不住走到卧室,喊道“张云雷?”



“张云雷?起来!”


他走近床旁,掀开被子“张云雷?”





杨九郎开始不耐烦,边推搡着张云雷,边喊道“张云雷!”





手指一碰到张云雷的身上,都惊了。嚯,那么烫,他又摸了摸额头,发烧了。






张云雷烧的迷迷糊糊,说话也前后不搭“杨九郎,你给我过来,妈妈,我头痛……”





“杨九郎,给我死远点儿!”






“不要推我,不要推我!”他开始手脚并用的胡乱挥舞,像是在阻止人一样。






杨九郎觉得不对劲,皱着眉头喊“张云雷?云雷?”






“小,小辫儿……”有些别扭又着急的呼唤。





张云雷醒过来的时候,看见杨九郎坐在床边看报纸,张云雷一瞬间眼睛亮了,嘴角忍不住翘着。








“九,九郎,你回来啦……”他笑得傻傻的,也讨好的。


杨九郎放下报纸,看了他一眼,答了“嗯”又继续拿起报纸。


张云雷还是笑着,眸子像是吃了一罐蜜般,甜得很。


没有连眼神都不舍得的给他一个,也没有摔门而去,更没有面无表情。好歹,他说了一句,哪怕是一个字。


张云雷也很高兴,他前些日子已经辞职了,他如今的身体,实在不能再支撑他当音乐老师了。


若杨九郎可以天天这样陪在自己身边,便是极好。


杨九郎只在医院待了一天,便走了。张云雷觉得头疼得要要炸裂了。


一切仿佛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。


他也不想再待在医院了。


他回到了那个冰冷黑暗的家。



半梦半醒,杨九郎一脸怒容的把张云雷从被子里拽起来,一声不吭的又带回医院。



医生简短捷说,张云雷得挂一周的针水。



医生走后,杨九郎脸色越来越黑,张云雷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,决定沉默是金。


这次又要发什么疯?又是不可避免的一场吵架,张云雷现在可没力气同他吵,只想睡觉。



眼见着药水滴得慢,张云雷就把手边的开关开到最大,药水仿佛水龙头似的,一下在茂非滴管里流得飞快。


杨九郎怒气冲冲的走过来,抢过线管,却不慎扯到了针管,张云雷皱了皱眉头。


杨九郎也不管,把开关调回原样,对着张云雷就发作“你不要命了吗?知道那是什么药水吗?就算死也别死在这里!免得我爸妈又找我麻烦!”



张云雷冷笑“我爱死在哪儿是我的事,哪天就算死在大马路上,也不需要你去收尸!”


“你厉害呀你厉害,破坏环境不知道啊?污染环境不知道啊?你这样的,死在外面都没人管!”


“噢,对啊,确实是破坏环境了,那你算不算是回收,改造垃圾?”



“你!”


“我怎么?咱俩结婚三年,你不是从来不管我这垃圾吗?”



“……”杨九郎败下阵来,气呼呼的话也没继续说,架也没吵,摔门就走。



张云雷长长的吁了一口气,眼皮开始下沉,又昏昏的睡过去了。


他又开始做梦,梦见从前杨九郎照顾他的日子,久了,都不知道是真是假了。



“小辫儿,慢慢的,咱扶着你走”杨九郎哄着他。


张云雷皱着眉头“痛,腿痛!”手搭在杨九郎的肩膀上,不住的抱怨。



“小辫儿,你走到这里,我就买甜糕来给你吃!”杨九郎边说边走到远处,对着张云雷喊道。




张云雷拄着拐杖,颤颤巍巍的回道“杨九郎,你可得说话算话!”





“嗯,甜糕不错!”



“好吃吧!你再厉害一点,我就每星期给你买一回!”



“豪(好)”他的嘴里鼓鼓囊囊,急急应道。




“九郎,我走不动了嘛,腿痛”




“加油啊,小辫儿,快点儿……”





“走不动啦,走不动了嘛,要九郎亲亲才可以……”

张云雷开始撒娇起来。



杨九郎叹了口气,走过去,蹲下来“真拿你没办法”



张云雷笑嘻嘻的,扑上了杨九郎的后背。



“呜呜呜呜……”杨九郎翻了个白眼,无奈的起身去看张云雷。




“这孙子是想方设法的来折腾我啊!”杨九郎一时不住,嘀嘀咕咕。


“又在干什么!?”杨九郎过去扒拉张云雷,竟然发现这人在哭。



杨九郎一时,脑海里的各种不愿,愤怒,均化作了无以言表的心疼。


张云雷哭了。他最怕张云雷哭,从前张云雷总是爱哭,大事小事,都喜欢哭,后来,后来就没有了。。。。。




他忍不住坐在床边,轻轻诉说“你可真不知道,你小时候多爱哭,大大小小,我见过多少次。”




“你从来不知道……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杨九郎的话语,夹杂了一丝小小的失落。



“也不需要知道,我们,从来都不好。”



杨九郎为他轻轻擦拭了泪珠,无言。摸出烟盒,瞥了眼一旁的人,出门去了。



门口的脚步顿了顿“我其实对不起少年的自己。”没头没脑的一番话。



忽而又自嘲的笑了一句“确实对不起少年的自己。”


“辫儿?”孟鹤堂敲开病房,看见张云雷坐在床上,一脸的失落。


“怎么了?辫儿?”


“堂堂~”张云雷绽开笑容,在看见孟鹤堂身后的人时,愣了愣。“咦?”手指指了指。


孟鹤堂脸颊猛地一红,有些结巴“噢,我,我男朋友。”


孟鹤堂一进来,瞥了一眼四周,突然就发起火“那孙子没来看你?”


张云雷苦笑“又走了。”


孟鹤堂一瞬间火冒三丈,周九良抚了抚他的后背。



“哼,小学是个跟踪狂,长大了就是个变态!”孟鹤堂愤愤然道。


“什么,什么跟踪狂变态的啊?”张云雷疑惑道。


孟鹤堂正要说话,杨九郎就进来了。


“呦,还以为您失踪了,这么半天不见人的。”孟鹤堂挖苦。


“可不嘛,就差报警了。”周九良应和道。


“小嫂子,这要报给哪儿?公安厅还是民政局?”周九良发问。


“表弟?”杨九郎疑惑?


“表弟?!”张云雷与孟鹤堂大惊。特别是孟鹤堂,一瞬间便甩开了周九良的手。



周九良瞪了杨九郎一眼“别叫我,不认识你。”试图去抓孟鹤堂的手,孟鹤堂“哼”了一声,去找张云雷了。





张云雷夜里头痛越发严重了,连人都不识了。




杨九郎再怎么不耐烦,也得跟前儿照顾着,哄着。




“妈——”张云雷喊着。


杨九郎上前掖了掖被角,无言半响,手掌轻轻拍打着张云雷。



张云雷的父母已经出差很久了,那也就不是家了。



“我到底要怎么做,九郎才能对我正常一点!像对个人一样!”他哭喊。


杨九郎眸子一颤,转过头去“你忘了,他女朋友怎么死的了?”


“不是他女朋友!那不是他女朋友!”



“是他女朋友!永远都是!”杨九郎眼里噙着泪。




“不是,不是……!”他恍恍惚惚,又睡着了。


杨九郎擦擦眼泪,痛苦的盯着张云雷。他实在很爱张云雷,但这份爱,终敌不过时间。这么多年苦恋无果,杨九郎放弃了,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。



直到她出现,让杨九郎仿佛看见从前的自己,当她用那小心翼翼,讨好的眼神望着自己时,痛苦又隐忍的目光时,一切的一切,都仿佛是弥补杨九郎多年苦恋的缺失。





直到张云雷说,喜欢他,想同他结婚,杨九郎,从前那个苦恋的杨九郎,终于眉开眼笑,那么眼前这个她,也就不存在了,不是苦恋无果的杨九郎,那么可以走了。




于是她就真的走了,随着她的死,苦恋张云雷多年的杨九郎也走了,你瞧,没有张云雷,也挺好过的,不用每晚担心他什么时候回家,有没有吃饭,胃病有没有好一点。




因为他释然了,那么有没有张云雷,都好。但其实是杨九郎自私自利!他把她死去的愧疚的怒火强加在张云雷身上!



张云雷在树下晒太阳,暖洋洋的,照得他很舒服。孟鹤堂递过去一块甜饼,张云雷微微蹙眉,偏头躲过去。



孟鹤堂一愣,收回去,又担心问道“你怎么脸色这样苍白?”孟鹤堂拿了件外套,轻轻盖在张云雷身上。



张云雷嬉笑“我觉得冷,冻的。”



孟鹤堂一惊“冷?”他低头看向手里的甜饼,似乎明了了些事情。



“是啊,我觉得好冷啊,每天都好冷,真希望太阳在我房间里,日夜照着我。”



孟鹤堂觉得张云雷病了,病得很严重,事实上他的确病了,已病入膏肓,无药可救。



“堂堂,我冷。”张云雷被冻的声音都打颤。



孟鹤堂把被子加盖了一层又一层,空调开到最大,孟鹤堂也冷,恐惧的冷。




“辫儿,你别吓我”孟鹤堂脸都白了,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张云雷,生怕他下一秒就消失在眼前。



“我没事,你不用担心……”他敷衍了两句,困意就一阵阵袭来。



孟鹤堂坐在办公室里,手里拿着张云雷的检查报告,身上的白大褂越发碍眼起来。



“你,你早就知道了?”孟鹤堂穿着白大褂,立在病房里,轻轻缓缓的吐出话语。



张云雷颇为费力的翻了个身,因为疾病的关系,脸色显得很苍白,身形也消瘦了不少“嗯,从我感到寒冷开始。”



“别和九良闹脾气,多不容易啊,找到个喜欢的人。”张云雷慢慢的说。




“我不!杨九郎是怎样对你的?”孟鹤堂眼眶一红。



“那王八蛋知道你生病了么?”





张云雷摇摇头“知道与不知道,有什么关系?他还是会抽身离开。”



“辫儿,我们不理他,不理他了,你放心,肯定能治好的。”



鼻间一股温热,张云雷笑着摇摇头“好什么呀,这日子也过够了。”



孟鹤堂转过头,不去看张云雷。



“好啦好啦,我现在很好,精神也好,一切都好。”



“其实四月前我就确诊了,我们家一直有这个病的遗传,我父母没什么事,到我这儿就来了。”



“我累了,想睡觉。九郎出差了,大概一周都见不到,但是,但是我好想,好想他……”




“堂哥~”周九良委屈巴巴的声音传过来,孟鹤堂倚在医院阳台上,斜眼觑他“来干嘛?”



“来看你~”周九良靠过来挤眉弄眼的笑,又是揉肩膀又是说好话的。



孟鹤堂看着他很久,一言不发。



“堂哥,你,你不要生我的气,不要生我的气嘛”周九良小心翼翼。



孟鹤堂心下软的一塌糊涂,摸了摸周九良的头“乖,去看看你辫儿哥哥,小点儿声,他睡着呢。”




“辫儿哥哥”周九良探头,奶声奶气的。见房内没反应,周九良轻轻带上门,坐到沙发上玩起了手机。




张云雷一睁眼,就看见周九良把甜糕递到他嘴边,张云雷轻轻笑笑,拒绝“不了,谢谢九良,我不想吃。”




周九良把甜糕往盘子里放“怎么不吃呢?辫儿哥哥不是最喜欢吃甜糕了嘛”




张云雷微愣,摇摇头“不过是今天不想吃。”



周九良端着盘子放桌上,打开零食袋,又喝了一口汽水,才悠悠说道“哪里有什么不想吃,你不过是因为对方不是让你有食欲的人罢了。”



“错了,准确说,是因为九郎哥递过来的一切东西,你都喜欢,哪怕是你最不喜欢的甜呐。”



“这甜可害苦我了。”张云雷睁着眼睛,有气无力。


“是啊,真是害苦你了,打击了你的一切,甚至是你的生命。”




“早知道如此,当初还不如死在那南京站台……”




“咦!说什么不吉利的话?快呸呸!”周九良不乐意。





“噗嗤——”张云雷一下被戳中笑点,忍不住笑起来。



“哎呀,笑什么笑!快呸呸!”周九良有些不依不饶。



这孩子倒是与孟鹤堂有些相似。张云雷如是想。



接下来的日子,周九良陪着张云雷,倒是为他增添不少欢乐,面色也比前些日子好了些。孟鹤堂很是欣慰,想着过几日精神会更好一些。



一周过半,杨九郎到底也没回来看张云雷。给周九良打了个电话,托他照顾好张云雷,便挂断了。





“哥,你冷吗?干嘛一直发抖?”周九良的心自从接到杨九郎的电话后一直悬着,生怕张云雷知道后,有什么想不过的。


“我是心冷,罢了,哪里还能奢求什么呢?”张云雷淡淡的说了一句。


“九良,陪我去草坪上走走吧”张云雷转过头来,又恢复成那副温润的模样。




“嗯”



“堂堂这些日子在忙什么?”张云雷偏头问道。



“堂哥在,在为你的病想办法。”




“堂哥?”张云雷不在意后半句,反而只在意这个别称。




“叫堂哥不会显得很奇怪吗?堂哥?”




周九良脸颊跃上一抹绯红,却仍然正色道“不会啊,只要两个人相爱,什么称呼都不会奇怪的。有时候,那更是一种偏爱。”





“一开始我也觉得奇怪的,但是堂哥不介意,还天天让我喊呢,别人的眼光再怎么异样,他都不会受半分影响……”




张云雷瞳孔皱缩,回忆将他拉回了年少。




“哎哎,云雷,你知道吗?”同学的手肘不停的来碰他。




张云雷有些嫌弃的拍拍那处衣物“知道什么啊?你倒是说啊!”





同学八卦道“你知道吗,就咱那个学生会组长杨九郎你知道不?小眼巴查那个,总喜欢在私底下喊你小辫儿小辫儿的,好奇怪啊,我寻思你也没留小辫儿啊,难不成你有什么小辫儿给他握手里了?”同学一边思考,一边打量道。



张云雷瞪他“去去去!”心里也寻思着那杨九郎为何在外喊他小名?又不太熟?真是的,搞什么鬼?那么奇怪的嘛?**!



“好多人都在私底下悄悄躲着他呢,说话也避着他,害怕他抓人小辫儿,给鼓捣进学生会去……”



“嘁……”张云雷翻了个白眼,大步朝前走去。



“哎哎,云雷你等等我啊……”



张云雷此时仿佛吞下黄连,苦得他心脏发麻。



张云雷一直希望杨九郎爱他,可现在……



真害怕,害怕死了,真的,怕死了。



“辫儿哥?你怎么啦?”周九良轻摇他的身子。




张云雷摆摆手“没事,九良,我们回去吧,我累了。”



“噢噢”周九良没敢多言,张云雷怕是回想起了往事。




“唔,堂堂,我好困啊……”周九良守在张云雷身边,张云雷就把他当成了孟鹤堂。




“堂堂,我真的,真的好喜欢杨九郎啊……”




“堂堂,九良那孩子挺不错的,别闹脾气啦,赶紧的回去和好,你家孩子单纯可爱着呢。”




周九良有些哭笑不得。





“堂堂,你知道嘛,我活不成了,活不成了,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呀,也替我谢谢你家九良,我很开心,我可真喜欢杨九郎啊,真喜欢”



“九郎,你在哪儿呢,我想见你,想见你一面……”



“好想我爸妈……”


周九良越看越不对劲,马上联系孟鹤堂过来,人带过去看,发现器官正在衰竭。


“张云雷!张云雷!”孟鹤堂在张云雷耳边大声喊叫,张云雷却仍在沉睡。




张云雷多器官持续衰竭,脑死亡。




医生宣布,张云雷临床死亡。




孟鹤堂一时接受不住打击,晕了过去。张云雷的父母早在五天前就车祸去世了。杨家父母悲痛从至交好友的葬礼上下来,却又要迎来自小疼爱有加的儿子死亡的消息。




事出突然,杨九郎彼时正在处理丧事的后续,又接到张云雷的噩耗。




杨九郎昏昏沉沉的回到家,跌进了冰冷的床铺。恍惚间,他仿佛看见了那个高傲的少年,冷着脸喊他“小眼巴查”又仿佛看见他撒娇的喊吃甜糕,眼泪一下流出来“小辫儿……”




“组长,你干嘛呢?天天盯着人张云雷,是想把他拐进学生会么?”





杨九郎摸摸脖子“怎么可能,你看他那模样,哪里有进学生会的资质?”





“天天盯着人家的,真不知道你是在干嘛?”




“喜欢呀”杨九郎小小说了一声。




“从小就喜欢。”杨九郎绽开笑容,声调提高了很多。




后来的后来,有许多事情的发生,让杨九郎觉得,他同张云雷,就像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,他在追赶的同时,对方也同样在进步。



他在追什么?他想。对她的死愧疚么?愧疚啊。那为什么要把愧疚愤怒的怒火加在张云雷身上?张云雷做错了什么?难道就因为被杨九郎喜欢,这件事做错了么?


这份喜欢,悄悄放在心底吧。



这一放啊,就是一辈子,永永远远。直到他死去,这份爱,才急急开出花,哪怕底下盘根错节,这花也废了。深情有什么用呢?明明是杨九郎,他自己,毁了这一切。


如今,深情有什么用呢?



——完结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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